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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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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用钱买不到快乐，那就想想是不是钱不够。」
- 林彦俊打开脸书刷到这条热推时，先是笑网民成天意淫的毒鸡汤，再是发觉着实有那么点道理。身在财阀家族，从来就活在食物链顶端的他，还真没遇到过什么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 读书翘课，考试挂科，打架斗殴，不论怎么惹是生非，丝毫影响不了林彦俊档案里漂亮的履历，进入一流名校哪怕四年没进过校门，捐栋楼就能成为高高挂起的优秀毕业生代表，金钱是一切的敲门砖。
- 林彦俊读书时期有个响当当的制霸称号，依稀不少“光辉”事迹，比方说跟群狐朋狗友把一个小学弟欺负得屁滚泪流，后边听说事情闹大到董事会去了，正巧林彦俊的亲哥林彦生正兼任着学校董事长，自是把事情压下去了，林彦俊照旧过得风生水起。
- 起跑线就赢得彻底，林彦俊从没考虑太多，大学毕业后就顺理成章地借着考研名义不去工作，假装认真念书再假装运气不好落榜，混天度日打发时间，总有天林彦生也会安排他到公司挂职，最后稳当地继承家产。
- 客厅的大门感应推开，随之踏来的脚步声中断了林彦俊的思绪。
- “阿俊，我回来了。”林彦生难得没有风尘仆仆地归来，语气还带了几分少有的起伏：“上次提过的，今天带来给你见见——你的未来嫂子。”
- 林彦生喜欢男人，换情人的速度好比流水，但他知道林彦俊反感这些，所以从未带过男人回家，更遑论像这般是给一个名分。
- 甜腻的称谓让林彦俊恶寒了阵，他并不起劲地转过头，瞥了眼玄关处的两人，另个男子跟在后被挡住了脸，目测身高跟林彦生差不多——现在同性恋都好这口吗。
- “别这么没礼貌，快打声招呼。”
- “嗯哦，你好你好……”
- 林彦俊极度敷衍地应道，准备收回的视线却在林彦生把男子搂到面前时止住了。
- “你好，彦生的弟弟，林彦俊是吗？”
- 那人极有气度地微笑着，牵出的嗓音清冷如水。
- 他说：“你应该认识我的，我是范丞丞。”
- 林彦俊骇然瞪大了眼睛。
- 范丞丞这三个字犹如倒刺，揭开了过往的裂缝。
- 他怎么也没法把眼前身材高挑、五官出众的男子，和印象里肥胖丑陋、众人排挤的小学弟联系在一起。
- 林彦生接下来的话浇灭了所存的侥幸：“对，你们以前一个高中吧，丞丞还比阿俊小一届。”
- “……是吗。”林彦俊面色沉下来，内心五味陈杂。
- “是吧。”范丞丞和林彦生并排坐到林彦俊对面，目光自然地带到林彦俊身上，他扬起弧线漂亮的下颚线，又笑了一下，亲昵的口吻却像滲了刀片：“可能是彦俊不记得了吧。”
- 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照进现实并不能惊艳到林彦俊，相反，他听到对方名字的那一刻起，震惊、怀疑、恐惧交织的情绪席卷了他所有的感知。
- 他应该明白范丞丞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 //
- 三人晚餐选在家西餐厅阁楼进行。
- 林彦俊全程沉默寡言，只对林彦生的提问回应几句，有意无视碍眼的第三人。
- 切好的牛排送到面前被忽略范丞丞也不尴尬，继续给林彦俊续了杯红酒，再投入到和林彦生的无话不谈里。
- 中途林彦生出去接了个电话，餐桌只剩下林彦俊和范丞丞两人。
- 服务生上完最后一道菜，范丞丞垂眸半晌，眼珠一转，缓缓开腔：
- “林小少爷不会真没认出我吧？我是范丞丞，你们欺凌排挤过的……”
- “——你！”林彦俊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诮，火烧眉头地从座位上唰地起来，势要把人揪起来开战的架势。
- 范丞丞从容不迫地摇晃起酒杯，细抿了一口。“看来你想起我了。”
-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激怒林彦俊，正欲发作，察觉周遭突然都静了下来。阁楼没有包间，座位都是开放式的，显然是方才动静太大，引来了外人的注目。
- 林彦俊挂不住面，哼了声坐回位子上：“那你呢？范丞丞你也不会不知道林彦生就是我哥吧？你在盘算什么？”
- “我和彦生，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范丞丞笑了笑，答得暧昧而含糊。
- 林彦俊警铃大作，光是林彦生今天的种种表现，范丞丞和以往的那些小情人都不同。
-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我哥神魂颠倒？”
- “这个用词也太抬举我了。”酒色染得范丞丞嘴唇一片红艳，也衬得他神色生动几分：“不过你哥，好像是很喜欢我呢。”
- 林彦俊认定对方在示威，火气噌地上来：“范丞丞你算什么东西！勾引我哥很值得一提吗？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
- “我当然算不了什么，毕竟当年一路被你欺负过来了。”范丞丞有意旧事重提，又说：“老实讲，我和彦生认识很久了，偶尔睡个觉的床伴关系，只是近来他找我越来越频率，直到上个月，他包下卡帕多奇亚热气球向我告白，也不避讳对外公开关系，还……”
- 林彦俊眉头跳了跳。
- “还说，想把集团9%的股权作为求婚礼金。”
- “什么？”
- 林彦俊难以置信，色令智昏这种事不该发生在林彦生这种利益至上的老狐狸身上。
- 何况，父母遗嘱里林彦俊继承的股权也不过21%，还分为两部分，毕业后能拿10%，剩下部分由法定监护人林彦生决定。
- “不相信是吗？你应该关心下你哥哥的——彦生最近在忙什么你都不知道吗？”范丞丞仿佛预料到林彦俊的反应，说道：“打开手机搜索彦生的名字，你会有答案的。”
- 林彦俊半信半疑地在手机浏览器输入林彦生的名字，瞬时弹出无数个关联词和热点词条，其中实时新闻报道里还在更新这位财阀接手人的动态，比如增持集团股票、强势收购股份……
- 再半吊子的本科生也能看懂其间的用意，林彦俊又想到自己从来没参加过集团的股东会，难怪毫无察觉增资变动。
- “难以接受吧？我这种被你厌弃过的乐色，有朝一日和你平起平坐……”范丞丞戏剧性地笑出声。
- 碍于公众场合，林彦俊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所以呢，所以你现在是来上演这些狗屁逆袭复仇戏码了是吗？”
- “我话还没说完……”范丞丞竟还有心情继续进食，他舔了下唇边的酱汁，继续说：“我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虽说男男关系在台湾是合法的，但我没有想过占据彦生枕边人的位置，至于股权，我也没兴趣，毕竟我也不算缺钱。”
- “装什么清高。”林彦俊换回不屑的表情：“那你倒是放弃啊。”
- “可以。”范丞丞答应得很快，而又转过话锋：“不过……”
- 林彦俊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别给我卖关子。”
- “不过我还没想好。因为实在好奇，如果多了一个让你无法完全分到财产的不稳定因素，会怎么样呢？”
- 林彦俊冷哼：“你是想看我不好过吧。”
- 范丞丞抬眸看了他半晌，没有再说漂亮的场面话。
- “老实说，我还记恨着。”
- 他唇边提起一个泛泛的、令人不安的弧度。
- “所以想要报复一下不也很正常吗？”
- “但直接报复你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 //
- 距离截止时间还有半小时，林彦俊仰躺在床上发呆。
- 他望向手中那条带着链条的项圈。
- 脑袋里回放着昨日的对话：
- 「把这个带脖子上，拍张证明照片发给我，那股权的事情，我会自动退出。」
- 范丞丞不知从哪掏出一条项圈扔给他，又问他如何。
- 林彦俊只觉得是个匪夷所思而荒唐的条件。
- 「范丞丞，你不会是变态吧，有那个倾向？要不要给你裸个上身？」常年举铁，林彦俊对自己的身材一向很有信心。
- 「可以。」范丞丞还真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补充道：「明天下午四点之前，逾期作废。」
- 「什么鬼还限期真当什么游戏啦……」
- 「股东大会定在明天下午。」
- ……
- 虽然对林彦俊而言只是拍个照片，也不会掉块肉，但要是听那家伙话去做就很不爽，而且也不能保证对方会遵守约定。
-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 万一林彦生真的转让股权给范丞丞，哪怕对财阀没有实际控制权，但9%的份额足以构成威胁……
- 他也不想坐以待毙，还想过干脆出席股东会行使表决权反对，旋又想到以林彦生的手段，早已把集团内部整顿干净，他决定好的事情分分钟生效，唯有范丞丞本人的意愿能阻止了……
- 床边挂钟显示三点五十分。
- 林彦俊啧了声，走到镜子面前，拉开项圈带子对着脖子套上。
- 粗糙的皮质和金属环扣束缚在脖颈间不太舒适，特别是中间那串坠下来的粗链条，总感觉怪怪的。林彦俊盯着镜面里的人，臭屁地摆起了姿势，最后不太情愿地按下自拍键。
- 晚上竖着耳朵听到林彦生回来的声音，林彦俊假装路过装水：“那么晚才回？”
- “我不都一向晚归。”林彦生摘下了眼镜，往沙发上一坐：“怎么，关心起我了？”
- 林彦俊斟酌了下措辞，佯装随口提起：“啊我以为你们开完会就结束了。”
- “你说股东会吗？今天代表缺席太多，改期了。”
- 仿佛被下了缓期，林彦俊庆幸之余在想，又被范丞丞那家伙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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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红酒绿，笙歌入耳，煽情而俗气的变换灯光下男男女女扭动着舞姿，夹缠的残脂和馊酒发泄所有放大的情绪，市中心最大的CLUB以寻欢作乐庇护着城市人的仿徨、脆弱和疲惫。
- 三俩公子哥包下视觉最佳的卡座却没人起身步入氛围爆炸的舞池蹦迪，举着香打趣起起坐中间的少爷：“哇哦，最近少见你混场了耶？”
- “隔个时间才有新鲜感啦。”林彦俊斜过脸嘴开瓶盖，将价格不菲的酒水直接淋到刺身盘上。“今夜我包场，ok?”
- 酒过三巡，林彦俊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喊好了代驾，招招手喊人结账。
- “少爷，抱歉，这张卡显示冻结诶。”
- 林彦俊皱了皱眉，难不成是额度花完了，他掏出另一张信用卡。
- “很抱歉，还是无法使用。”
- “什么？”
- 林彦俊尴尬癌都要犯了，好在夜场经理卖他面子给了个免单，不然他可能真丢脸到台南了。
- 踏出夜场等人散，林彦俊按捺不住即时打给林彦生，电话一接通，咕哝着腔调抱怨道：
- “哥，到底怎么回事啦！我的信用卡怎么用不了？”
- 林彦生语气异常的冷漠：
- “阿俊，我把你卡都停了。”
- “啊？哥你说什么？”
- “小丞上次和我说过他律师事务所接到的一张单子，家长放任孩子刷信用卡后边盗刷不说，小孩也学坏了。”
- 林彦生叹叹气，语重心长道：“所以我在想，这些年是太纵容你了，阿俊，你已经是个大学毕业的成年人了，要学会理财懂吗？光刷信用卡对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以后缺钱让我转账，信用卡就别用了。”
- 得知一向纵容自己亲哥还真狠心停卡，林彦俊还未从错愕里恢复出来。
- “小丞？你说范丞丞？你和他在一起吗？”
- “没哦，这个时间点……小丞还在加班吧。”
- 林彦俊黑脸挂断了电话，恨不得立马找范丞丞算帐，让代驾掉头后又想起自己连对方位置也不知道，他也拉不下脸再去问林彦生。
- 索性拉开许久没点开的微信群，让好友帮忙查个人。
- 好友很快回复他：「彦俊你傻的吗，律师的话在网路都有注册备案的，善用搜索啦～」
- 顺道被嘲笑了下智商捉急，以至于冲到范丞丞的律师事务所时，林彦俊完全处于怒气冲昏头脑的状态。
- 猛地奔上摔开门，范丞丞气定神闲地翻看材料，别了眼脸色臭得可怕的林彦俊，淡笑：“稀客呢，林小少爷。”
- 林彦俊径直走到范丞丞办公桌前，猛地拍桌：“别装傻，范丞丞。”
- 范丞丞丝毫没被他的来势汹汹吓倒，继续低头翻阅起纸张，一边说：“林小少爷过来应该不是要来办业务的吧？不过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
- “废话少说，你在打什么算盘！”林彦俊讨厌透了范丞丞这套故作姿态，忍无可忍地伸手将范丞丞伏案的几沓文件一把推开：“范丞丞，你有病吧？”
- 按序整理的数千张材料散落到地上，偶有几张甩到了范丞丞脸侧，他别了下脑袋接住滑落的纸张，一双眼望过来依旧是平静得寒彻：“看出来你在说自己。”
- 林彦俊气得没忍住爆粗：“妈的，范丞丞你有没搞错啊？唆使我哥停掉我的卡，几个意思啊？你到底想怎样！”
- “搞错情况的是你，小少爷。”范丞丞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口齿清冷言语明：“非法入侵到他人办公场所，破口大骂还损坏材料文件，滋事生非妨碍他人工作，算算多少个违法行为了？”
- 林彦俊一时失语。
- “哦我都忘了，你数学不好，为难你了。”
- “范丞丞你很欠揍？”林彦俊怒不可遏，俯下身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 在这个情况下，范丞丞竟还能笑出声。
- “林彦俊，你还是这个样子没变啊。”
- “你……”
- 脖颈感受到收紧的力道，范丞丞仍是噙着笑，他好像清楚林彦俊不会真的出手，一眼看尽了对方暴躁乖张脾气下的虚张。
- 于是他接着说：“既然我们从来不是可以好好交流、笑着聊天的关系，不如换个方式解决问题……”
- 林彦俊稍有松懈地放开了范丞丞：“什么方式？”
- “玩个游戏。一个对双方都很公平的游戏，怎么样？”
- “你在扯什么屁话？”
- 范丞丞从座位起来，走到门边做了个反锁的动作。
- “喂你到底是想怎样？”林彦俊锁紧双眉。
- 范丞丞掉转脸，缓缓地说：
- “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看谁能待在办公室比较久。”
- 林彦俊愣了下，随即只觉对方在开玩笑。
- “啊？什么弱智游戏，我才不奉陪。”
- 范丞丞故意用浮夸的口吻道：“不会吧，林小少爷这就退缩了吗不会吧不会吧？”
- 林彦俊哼了声：“我是不会中激将法的。”
- 范丞丞笑笑：“如果你赢了，我会让你哥恢复所有的卡。”
- 摆在眼前的选择正中林彦俊当下刚需。
- “……那你等着输吧。”
- 林彦俊别扭地应战，一屁股坐到待客区的沙发上，大长腿往茶几桌一摆，无所事事地玩起手机。
- 显然范丞丞更能沉住性子，回办公桌边捡好文件，随后半声不吭地看电脑继续工作。
- 久违的安静流淌过空气，时间就这么流逝过了十分钟、三十分钟，等到林彦俊把ins、脸书和推特都刷到底了，范丞丞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 林彦俊百般无聊，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手机屏幕，落到了不远处的范丞丞身上。
- 说实话，这家伙蜕变得真够有模有样，皮肤白净头身比标准，瘦下来骨相挂住了五官，确实符合林彦生这种精英王老五的审美胃口……
- 范丞丞垂下的眼帘微微一抖动，林彦俊慌忙移开视线，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也疯了，竟会产生一股范丞丞还不错的幻觉。
- 恰时，林彦俊听到了几阵窸窸窣窣声，有点像衣料摩擦，他一度以为是手机自动推送视频的音效，直到一道人影晃动在他眼皮底。
- 林彦俊惯性往上一望，惊住了：“你他妈在干嘛？！”
- 范丞丞脱掉了西装外套，双手开始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仿佛是无视了林彦俊这个存在，他自顾自地拉开了领带：“换衣服，怎么了？”
- 林彦俊差点没被对方胸膛走漏的大片的雪白肌肤送走，他感到有些不适，别过了头：“痴线啊，你是暴露狂吗！”
- 脚步声越来越近，耳边是男人似有若无的吐息：“你在怕什么？”
- 范丞丞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神情自若地把纽扣解到剩中间最后一颗，然后拉开皮带，咔哒一声，裤头顺直地滑到了脚踝上。
- 与林彦生的性向相反，林彦俊有同性恋恐惧症。
- 尽管瞥过了视线，但不可避免闯进余光的画面仍让林彦俊十分窒息，他想到范丞丞是林彦生的情人，也就都是同性恋这点认知，冲击而来的不适更严重了。
- 范丞丞忽地哂笑几声，故意贴得他更近了，光裸的腿根轻微蹭过林彦俊的腿部，声音变了调：“嗯？怎么反应这么大？”
- 林彦俊下意识推开范丞丞，手碰到对方肌肤的瞬间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惊神与尴尬感交错，他气急败坏道：“你、你脱衣服怎么非要在我面前！”
- 范丞丞神情坦然，声色冷彻：“很奇怪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至少对你来说……”
- “什么？”
- “林小少爷不会忘了吧？”
- 衬衫衣领褪尽肩头，范丞丞扇起眼睫，目光深如雨潭。
- “我可是永远忘不了呢，你那个时候轻蔑的嘴脸。”
- 关进黑匣子的记忆开始铺开。
- 放课后，林彦俊瞥了眼被推倒在地上的男生。
- “教室挤满的围观者，四周充斥的嘲笑声，还有……”
- 跟班小弟堵住了教室的门，嬉笑怒骂地围成一个圈。
- 林彦俊不耐烦地抓起男生的头发：「你又做什么蠢事了？」
- 「放开我。」
- 「啊那就听话点，他们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吧？」
- “在你们中间，被迫脱光衣服的我。”
- 耳畔轻轻嗡的一声，唤起了内心深入那丁点负罪感，但很快又像人类有犯罪本性定论那般既往不咎，伪装的面具早就被利剑刺破，林彦俊偏要死硬强装镇定：“那你想怎么样？呵呵不会还想让我体验一遍你曾经的屈辱吧做梦！”
- “不是已经在体验了吗？”范丞丞却说。
- 他意有所指地划开手机，点出张照片：“看，表情不错吧？”
- 照片里的林彦俊赤着上身戴着狗链项圈，咬着牙眼神凶狠地瞪向镜头，在水雾缭绕的背景和氛围灯烘托下，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起某个特殊群体里的奴隶角色。
- 从未有过的羞耻认知席卷而来，林彦俊即时炸毛：“干三小！这事没完你敢甩老子还没算帐……”
- “既然都做过一次了。”范丞丞面不改色，道出另一个条件：“第二次不是更得心应手了吗？”
- “什么？”
- “叫你现在脱啊。”
- “哈？”林彦俊错愕看向范丞丞：“耍猴呢？你以为我会顾忌哥的面子不对你怎么样吗？”
- “随你。”范丞丞后退几步，手搭在门把上：“卡不想要了，你可以认输。”
- 瞪视片刻，林彦俊沉下脸来，步步走近，一手撑在门板边将范丞丞圈住，压低脸平视对方。
- 像是逞强吞下一大块铅，呛在喉头半久，才发出声笑：“认输？我字典没有这个字。”
- 林彦俊拉起T恤衣摆边缘一掀，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接着拉开了只有松紧带的运动裤。
- “结束了吗？”
- 范丞丞毫不避讳打量的目光，微勾唇角：“硬件不错，不过……”
- “吵死了，让开，游戏结束了。”林彦俊不胜其烦地打断道，他可不想再跟范丞丞多待一秒，只是对方挡住了出口。
- “不过我是想提醒你一下，”范丞丞稍挪开靠在门边的姿势，说：“林小少爷抬头看一下——你的正前方。”
- 林彦俊没懂范丞丞又在耍什么花招，仰起头往上看，正上方的天花板装了个闪着红光的监控头，无声地记录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幕。
- “监控只拍画面没有录音功能，不知道刚才发生这些放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剧情？要取个有意思点的标题吗？”
- 范丞丞此时低缓的音色回荡在林彦俊耳边如恶魔低语。
- “你个疯子，立马给我处理掉！”他失控地钳住范丞丞的双臂，大声吼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范丞丞你有意思吗？给我删掉！”
- 林彦俊急起来手劲很大，掐住臂膀的力道像是要把骨头捏碎，周围的肌肤很快充血发红，但范丞丞连吃痛皱眉的反应都没有，始终用平静的目光度量着林彦俊的反应和举动，神情依旧毫无波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 “没搞清状况的是你，林彦俊，仔细想想，你主动发给我的照片，你私自闯入我的场所，你靠来过脱掉衣服，这要是放在外面看，谁看起来才是神经病？”
- “很遗憾，我们亲爱的小少爷，现在已经不是学生时代了，没有拉帮结派也没有未成年幌子，而你最大的底牌林彦生，也会是我的。”
- 林彦俊愕然语塞。
- “这次算你过关，彦生那边我会替你说些话。”
- 欣赏完林彦俊五彩纷呈的脸色，范丞丞像是大发慈悲般表现得网开一面。
- “游戏才刚刚开始。”
- //
- 周末的商场挤得水泄不通，林彦俊找了半天车位，好不容易空出个位置还被个小车加塞，少爷脾气上来干脆车头一怼压马路红线上。
- 刚下车，一抬眼，他和刚好站在斜对角的范丞丞照了个面，稍有意外。这家伙不再是道貌岸然的正装打扮，刘海放了下来，简单的白T套了件半袖黑衫，米白色休闲裤搭低帮板鞋，活脱脱的大学生形象。
- 他看样子来得比林彦俊要准时，翻折了下手中的报纸放回原处，嘴角浅浅一扬：“你不知道现在违停除了罚单还会拖吊吗？”
- “你是阿sir啊管真多。”林彦俊没好气地用力关车门，“不缺这一台。”
- “脾气好一点。”范丞丞走前几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林小少爷，别忘了约定。”
- 林彦俊不得不偃旗息鼓。
- 第二个游戏内容是约会，只要林彦俊能够和范丞丞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看场电影，范丞丞就不会再出现在林彦生面前。
- 相反的，如果失败了，就要继续扮演一天的情侣。
- 当时听到这个荒谬的提议，林彦俊真觉得范丞丞脑子进水。
- 「我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要跟你情侣一样相处，疯了吧？」
- 「所以我说这个游戏对双方都很公平，你可以选择放弃，那我也可以选择和彦生继续下去。」
- 没有理由去理会才对，但林彦俊还是赴约了。
- 他恨不得范丞丞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是永久地消失不见。
- “彦俊，大冰奶你要红茶底还是岩茶？”
- 范丞丞拽过林彦俊的手臂，凑到他脸庞问道。
- “靠夭，吵死了！我不喝！”
- 林彦俊一个激灵躲开脸，心情焦灼得很。他不懂为何还要陪范丞丞在网红奶茶店排起长队，尽管在台北大街上的同性情侣并不少见，但他实在适应不了装作亲昵地黏糊一块，何况长相和身高格外引人注目的两人，要是被熟人认出来林彦俊可以当场社会性死亡了。
- ——而且为什么还要挽手！
- 余光瞥见搭在右手臂的另一只手，林彦俊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刚开始他还想脱身抽开，结果范丞丞又拿「街上情侣就这样你想犯规出局吗」说辞让他无法反驳。
- ——绝对是故意的吧这家伙……
- 感受着时不时贴向自己身体的温度和气息，林彦俊脸部抽搐起来，只要周围人多一挤，范丞丞就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靠，害得他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 他一忍再忍，对方得寸进尺。
- 林彦俊第一次觉得从大门走去商场内设电影院的路程是那么漫长和煎熬。
- “渴了吗？”
- 像是注意到他频频吞咽口水，范丞丞问了句。“要喝我这杯吗？”
- “没有。”拒绝买奶茶的自己，林彦俊当然不会打脸承认了，况且他打死也不可能跟范丞丞共用吸管。
- 范丞丞眨了眨眼，忽地露出个笑容：“我多拿了一根吸管。”
- 林彦俊表情松动了下。
- 范丞丞又说：“就不要浪费嘛。”
- 可能是对方学台湾人掐出软糯糯的甜嗓很给台阶下，林彦俊一下子就被打败了，撇着嘴说好吧真是没办法，然后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接过了奶茶。
- “你这种算不算教科书式的傲娇啊林～彦～俊？”
- “闭嘴！算了个屁！”
- 林彦俊将空杯奶茶一下子投中远处的垃圾桶，臭屁地插起口袋：“废话那么多，要进场了。”
- “那走吧。”范丞丞动作很自然地再次挽住了林彦俊的手。
- 反应过来的林彦俊恍惚了下，他怎么还会和范丞丞能有这种正常的相处……可恶，差点就中计了。
- 进到观影厅就座，林彦俊如释负重地感到胜利在望，接下来不管是顺其自然看完电影还是呼呼大睡，过了两小时一切就结束了。
- 所以范丞丞的脑袋靠在肩膀时，林彦俊忍住了，范丞丞扭着头说喂我时，林彦俊也忍住了，甚至范丞丞用小腿轻蹭过来时，林彦俊还是忍住了。
- 可是当前座的人站起来接电话后，林彦俊忍不住了。
- “林少，你怎么也在这？”对方也一眼认出了林彦俊，他放下了手机，鸡贼的目光溜溜地过到林彦俊旁边的范丞丞——毕竟单独情侣座太明显了。“你这是在约……”
- “不是，我路过。”林彦俊一下子弹坐起来，他动作先大脑一步反应——撒腿就跑。
- 落荒而逃之际，他还在给好友发讯息企图挽救：
- 「我有点事，先走了。」
- 对方回复：「哎呦，不用说那么多啦，我都懂的不会说出去的嘻嘻～」
- 林彦俊：？
- 而范丞丞也给他发了条讯息：「愿赌服输」
- //
- 林彦俊愿赌服输了，但他不会想到一天情侣的终点会是LOVE HOTEL。
- “搞什么啊？”
- 套房里胭脂粉色调和散落满处玫瑰花瓣的画面过于冲击，林彦俊对着面前心形大圆床愣了半天，后知后觉这些暧昧而俗气的场景是专为情侣而设，内心不禁一阵翻江倒海的反胃。
- “一天结束了你带我去这个鬼地方？”
- “就开房啊。”范丞丞笑容柔软无害，语气却轻飘飘：“普通情侣结束了一天的约会不都是开放吗，我们林小少爷不会连这点经验都没有吧？”
- “放屁！跪着求着要爬上我床的女人从排到台北到高雄……”林彦俊急了，殊不知泛红的耳根和过快的语速出卖他的心虚。
- 范丞丞也不戳穿，反是说：“哦？那正好，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 林彦俊没听懂范丞丞的言外之意，刚抬起眼光，瞳孔剧震。
- “啊你很奇怪……靠，你干嘛又在脱衣服！？”
- 范丞丞一气呵成地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只剩下里衬的宽大T恤堪堪遮住腿根。
- 林彦俊大脑当机，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自己，手指微微一勾，把他逼退到了床头。
- “给你第三个机会。”范丞丞张开腿跨坐到林彦俊身上，他温软的手指轻忽地滑过林彦俊僵硬的脸庞，滚动的喉结，饱满的胸肌，尔后拉起手牵引向他潮湿的腿间。
- 他垂下眼帘，微微俯视着林彦俊，眼里淡墨般晕染开的水色，像含了勾子，诱引情与欲的勾子，正如他一张一合的薄唇间发出的声音那样：“和我做爱，做三次不射，一笔勾销。”
- 指腹触碰到的湿热惊吓到了林彦俊，他哆嗦了下迅速甩开手，语无伦次道：“有病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我和你上床！我说过我不是同性恋！妈的你真的疯了……”
- 范丞丞神色自如：“你不是的话，赢面不是更大吗？”
- “还是说……”范丞丞低下身，含笑着往林彦俊胸口画起圈：“你在怕，不是同性恋的自己，对着个男人也能射吗？”
- 林彦俊方寸大乱，无论是自尊心还是男性尊严在此刻都被挑衅得理智崩溃。
- “谁在怕啊，我只是觉得和你做爱，很恶心。”
- “恶心？”范丞丞息怒不显，无端又笑起来：“这就对了。”
- “恶心就对了，林彦俊，记住这个感觉……”
- “当年你们让我喝掉水杯里的精液不也是一样的吗……”
- 他的声音冷静而刺耳，穿透了林彦俊防不胜防的心脏。
- “你说什么……”林彦俊完全愣住了，心里就像被扎了无数根小刺般震颤起来。
- 范丞丞起身走去浴室。
- “在我洗完澡出来之前，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 //
- 林彦俊强忍着生理反胃和不适感，在范丞丞从浴室走出来前，在床上对着空气手冲了一发，好让自己小兄弟处于完全疲软难以应战的状态。
- “哦？”范丞丞披着只能半掩住关键部位的浴巾，大方地走出来，看向床上躺坐的林彦俊：“我还以为林小少爷会跑掉呢。”
- “不就是上个床，要跑也是你。”事到临头林彦俊还在嘴硬。
- 床脚下用过卷成几团的手纸没能逃过范丞丞的眼睛，他半眯起眼：“难得一见，还做好热身运动等我吗？”
- 林彦俊耳一热：“我想干嘛就干嘛关你屁事！”
- “林小少爷不会是……”范丞丞弯下身，手指勾住林彦俊的裤头，掌心轻蹭那里的形状，然之贴耳轻启双唇：“不会是以为我没有让你再硬起来的水平吧？”
- 林彦俊错愕地抬起头，目光与之交错，差些掉进了范丞丞眼眸里情色潋滟的漩涡。
- 他还是过于轻敌了。
- 裤链迅速拉开，伴随衣裤释放的冲力，林彦俊半瘫软的阴茎猛地弹到范丞丞脸上，而范丞丞明目张胆地看了片刻，两手握住了他的颤抖，指头滑过他的冠状沟。“割过包皮啊……”
- 林彦俊吓得一身冷汗，他听到范丞丞发出短促的笑。
- “那我可以给你口一下。”
- 范丞丞低下头，含住了林彦俊的阴茎。
- 柔软灵活的舌头和炽热逼仄的口腔包裹住了林彦俊，一股陌生的欲望和难以言喻的快感从器官传达至大脑皮层，林彦俊下意识发出舒爽的喟叹，反应回来后慌忙闭上嘴巴。
- 范丞丞却像嗅到他兴奋的讯号，卷曲的舌尖在顶端游走两圈，轻轻吮吸，双唇慢慢地覆盖龟头的表面，牙齿磨蹭起阴茎沟，一点点地把他阴茎吸进去，再慢慢吐出来，好让双手捧住阴茎，舌头开始沿着外沿的冠状沟细舔轻勾。
- 舌面和嘴唇的双重刺激下，会有那么个瞬间，林彦俊要在范丞丞的唇舌里融化。
- 用嘴感受到硬度起伏，范丞丞伸手触摸过林彦俊的睾丸，双唇微微用力撮吸下铃口的腥咸，继续把那根发硬的阴茎吸进湿润的小嘴，挤压，摩擦，蝶振，顶着他的上颚，一路路进入到喉头。
- 刚顶入深喉，林彦俊闷哼一声，不争气地缴械出来。
- “唔嗯……”范丞丞也跟着抖动了下，浓稠的米青从他嘴里漏出来，顺着下巴蜿蜒到锁骨下。
- 他缓缓抬起脸庞，目光迷离，眼眶一片殷红，还有一片浓白含在他半张开的嘴里。
- 而他偏偏还要当着林彦俊的面咽了下去，未了伸舌舔去唇边残余的液体，冲对方牵起一个弧度完美的讥笑：“林彦俊，你是处男吧。”
- “闭嘴！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林彦俊眼睛发直，尊严好似跌倒谷底，他第一个念头还在想范丞丞怎么可以就这么坦然自若把他精液都吞进去了，第二是他怎么会一不留神没控制住秒射……
- 他势要抵赖：“范丞丞，这他妈不公平。”
- “怎么不公平了？我们连器官都一样诶。”范丞丞开始擦拭溅到脸上的液体。
- “你跟人干过那么多次，我才……嗯，所以刚开始一下就、就……”林彦俊开口就后悔了，感觉是自掘坟墓。
- “林小少爷的意思是，我是你的第一次咯？”
- “别说这个，好恶心。”
- 范丞丞眉宇一挑，似笑非笑：“那给你一个复活赛。”
- 林彦俊再次炸毛：“谁要和你再来啊！”
- “也对。”范丞丞目光往下，寻衅地落到他兴奋过后的小兄弟：“毕竟也不知道，还行不行了。”
- “操！”林彦俊一下子就被惹火，他也管不了事态发展有多偏离了，捏住范丞丞的脖子把人压到身下：“好样的，等下就干到你腿跟你现在的嘴一样合不上……”
- “真的吗？”范丞丞环手攀上林彦俊的双臂，手指若有似无地在他肌肉线条间游走，下个动作是张开双腿往上夹住了他的公狗腰，迎面抬起的臀轻轻磨蹭，来来回回，前后摩擦，让那里的缝隙和湿热贴合住他的下体，这时再微微扬起头，眼皮一撩，很勾人地看过来。
- “说到做到喔……”
- 理智的弦刹那间崩断。
- 林彦俊从没有过和男人做爱的经验，准确来说，没有过和任何人做爱的经验。
- 但在范丞丞富有技巧的调情下他好像无师自通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对方的腰窝往下颠，而他往上挺，两人的性器摩擦得又快又急，不知何时，他的阴茎早已充血膨胀，从密密的毛发丛中耸立出来，直直戳到范丞丞的肚脐。
- 范丞丞顺势抓住了林彦俊向上翘的阴茎，轻抚骚弄起来，另只手探向了放在床头的赤尾。
- “别戴了……”林彦俊拽过范丞丞的手腕，反剪扣在身后，一边顶胯起会阴部，踌躇满志道：“反正又不会射，省着点。”
- 范丞丞笑而不语，转过脸咬起林彦俊的手指。
- 微含住指头舔了舔，再用门牙刺了下，这是引诱的讯号。林彦俊把所有的脏话骂了遍，粗暴地抬起范丞丞的大腿，把他的粗硕的阴茎强硬地挺进了范丞丞的臀缝里，但龟头触到那片翕张的粘热时，意识又清醒了半分，他产生了片刻的犹豫。
- 范丞丞却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余地，他的里面早已湿黏一片出水不断，不需要过多润滑，直接扶着阴茎坐下去，身体就这样把它完全容纳其中，肆意让林彦俊的粗硬一下整个碾开了它蜷缩的肉穴。
- 自己的阴茎一头扎进就被嫩肉紧紧地夹吸住，林彦俊压抑不住喉间舒爽的喘息，那里面又紧又热，每一次的深入，推开褶皱和伏触点带来的层层刺激着感官神经，舒服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 他情不自禁摁紧了范丞丞的细腰，外退一寸又狠狠地插了进来，反反复复，往外抽得轻，往里顶得重，想要在那紧实的甬道里扎根到底。
- 范丞丞的肉穴以及被他操弄得微微痉挛了起来，他微微喘着气，眼里挂着一层薄薄的水色，如羊脂白玉般的皮肤渐渐晕染了红。
- 林彦俊看到这样迷乱神色的范丞丞，心神也恍惚起来，在一次长而慢的进入里，他偏过头去啃咬眼前细嫩的颈背，听到范丞丞嘤叮一声，他下腹也跟着一紧，阴茎深深埋进了里面不动了，这是即将要射精的前奏。
- 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驱使林彦俊把发泄的邪火忍住了，他继续抽插摩擦着，缓解像要射精的煎熬，而被操干的范丞丞仅仅是半阖起眼发出极为享受的哼哼声，这让林彦俊有点恼火，只好重新把这股气撒到范丞丞身上，势要把对方干到至死方休。
- 循序渐进的肉体磨合下，林彦俊找到了节奏，他抬高范丞丞的一条腿侧着身进入，换着角度进得更深，一次性完全插进去，再慢慢地拔出来，然后再深插进去，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一次又一次的挺进好似都直撞到了点上，连肉穴都要跟着他的幅度一下下震颤着、紧缩着。
- 林彦俊把范丞丞操射了。
- 他想要宣布胜利之际，听到了范丞丞那一声微弱的，像发情母猫的呻吟，像是被百爪挠心，从耻骨燃烧起来的一股火，以燎原之势蔓延到他胸口。
- 林彦俊埋在深处阴茎陡然停了下来，他呼吸渐渐加重，满I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内射进范丞丞里面，让他的精液灌满进去——
- 范丞丞却先林彦俊一步推开了他。
- “你赢了。”
- “哈？”
- //
- 范丞丞没有违约，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林彦俊面前。
- 林彦生身边似又换了新情人，鲜少听说与范丞丞有过联系。
-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故事开头，林彦俊没有遇见过范丞丞，继续过着随心所欲的潇洒日子。
- 可发生过的事情无法磨灭，林彦俊在那天过后，不停出入夜场买醉，酒精能够麻痹神经让他暂且忘却不快，左拥右抱陪酒正妹能让他做回正常男人。接着是洗脑般不停看爱情动作片，对着各色前凸后翘的肉体打手冲，借此掩盖他曾经对男性有过性欲的记忆。
- 屏幕里女优卖力夸张地发出叫声，林彦俊却看得有些麻木，他越听觉得越刺耳呱噪，干脆拔掉耳机只看画面，巨大的奶子晃动期间竟让他产生不了一丝冲动，反而是镜头偶尔晃过女优的脸庞，白皙到透明的肤色，血色寡淡的薄唇，林彦俊逐渐有了感觉，他上下摩挲起小兄弟，海绵体慢慢抬头的瞬间，他的脑际闪过了范丞丞同样雪白的肤，清冷的脸，修长的腿……
- 一股精液弧线般射出，林彦俊脑子懵了懵，意识回笼后无力感袭来，方才靠幻想着范丞丞纾解欲望的事实让他感到恶心和恐惧。
- 林彦俊真正意识到了，这是范丞丞对他的报复。
- //
- 林彦生推门进来时，林彦俊差些当场去世。
- “哥！你干嘛不敲门啦！”
- 慌忙之中，林彦俊扯起被子盖住。
- 林彦生古怪地看他一眼：“这么热的天你干嘛躲被子里……”
- “呃空调凉。”林彦俊声如蚊蚋，“哥你有事吗？”
- 林彦生没答，用审度的目光凝视他良久，脸色阴晴不定。
- “怎么了？”林彦俊被他瞧得心里发毛。
- 林彦生忽又重重地叹起气：“你还真是这个样子……”
- “什么？”
- “你都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 林彦俊咯噔一下，首先排除父母忌日、哥哥生日，才敢接着问：“什么日子？”
- “阿俊，我是知道你拿考研当幌子混日子，”林彦生看他的眼神却愈发的失望，“但你连考试最后一天的报名时间都错过，样子都不装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管你了。”
- “好好反思一下吧。”林彦生最后扔下判决书。
- “我把你所有卡都注销了，等你什么时候你能改变自己再和我谈。”
- //
- 时隔两个月，林彦俊本以为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
- 律师事务所二楼的办公门被踢开。
- “范丞丞！这是你从中作梗吧！”
- 对方并不意外他的到来：“你好像每次来我这都要犯一次私闯的罪名。”
- “少装蒜，是你怂恿我哥销卡了的吧？觉得很好玩是吗？”
- “听起来是挺好玩的。”范丞丞打量他半晌，缓缓道：“你不是很喜欢玩这种吗？”
- “啊？”
- “不会又忘了吧？”范丞丞垂下眼眸，眼神变得难以窥探的幽深：“我们林大校霸，最得心应手这种游戏了。带头抢走我的书包、饭卡，嗯，校服也是……”
- “要我苦苦哀求才愿意施舍回来，结果第二天，我在垃圾场找到了自己的东西。”
- “上课没有课本，交不了作业，考试笔用不了，饭堂打不了饭，连体育课都上不了，那些日子我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林彦俊，你让我怎么忘得掉。”
- 范丞丞以一派平静的语气阐述着过去。
- 他那双沉甸甸的眼睛，承载了太多覆水难收，明明哭过了那么多次，现在却一滴眼泪都不肯放出来。
- 林彦俊窒了窒，记忆里那个只会躲在角落哭的小学弟和眼前平静无波的大男人重叠起来，让他顿时透不过气。
- “另外，信用卡的事情，我并没有让彦生注销。”范丞丞转了下办公椅靠向电话座机，拨下串号码：“喂，是我……”
- 他出其不意地直接打起电话，一边应到：“嗯没什么事，就你弟跑过来问我信用卡的事情……”
- “等等，你在干嘛？”林彦俊隐约听到话筒传来林彦生的声音，霎时有点紧张。
- “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范丞丞微微抬起眉毛，示意林彦俊接电话：“那你找当事人证实一下。”
- 林彦俊措手不及地接下话筒，电话里含糊其辞地敷衍了几句林彦生，挂掉电话后还是一脸不爽。
- “你是猫吗，老瞪人做什么？”范丞丞倒是很有兴致地看着他笑。
- “我是猫早把你脖子咬破了。”林彦俊没好气道。
- “真是，怨气这么重，亏彦生还拜托我……”
- 范丞丞话音陡然止住。
- “什么？我哥拜托你什么？”林彦俊被他这欲言又止弄得更加好奇：“别给我故弄玄虚。”
-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范丞丞不再看他，低头继续翻材料。“反正你知道了也不会做，没什么好说的。”
- “喂！”林彦俊越过桌一把拽住范丞丞的领带，强使对方抬头：“把话说清楚。”
- 范丞丞娓娓道来，原来是林彦生拜托范丞丞让林彦俊在他事务所实习，薪水由林彦生支付，只希望林彦俊能给范丞丞打下手尝下工作的滋味。
- 太可笑了，好不容易才斩掉的关系，绕了个头还是藕断丝连。
- //
- “请进。”
- 范丞丞听到敲门声，以为是相对人过来咨询，应了声没抬头。
- 过了半分钟，空气还是沉默，范丞丞才往上抬起视线。
- “嗯？你怎么来了……林小少爷要来我这里工作？”
- 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换了身西装的林彦俊，亚麻色的头发染回了的黑，耳边也不再戴着夸张的耳钉，要不是紧皱眉头嘴巴撇撇的表情过于违和，还挺符合前来应聘的仪容仪表标准。
- “啊不然咧还想怎样？既然是我哥付的钱，那我来又怎么了。”
- 林彦俊总不能承认是因为投递的简历石沉大海，而林彦生那头态度坚决，到自家集团挂名混日子的计划暂时泡汤，当下能让自己掌握回经济命脉只有一个选择了。
- “你提醒我了，彦生为了让你好好工作，薪资都要支付，真是用心良苦得让人无法拒绝。”
- “范丞丞没有人讲过你说话很讨人厌吗？”
- “你是第一个。”范丞丞打印出三份合同条款递给林彦俊：“还有，现在起我是你老板了，是不是该改下口？”
- 林彦俊从牙缝挤出字：“范、范总。”
- “OK，用工之日从今天开始算，想离职务必提前告知。”范丞丞敲了敲桌子：“现在你可以开始工作了。”
- //
- 一个上午过去了，闲坐在办公桌前的林彦俊发觉有些不对路，范丞丞雇佣他，上班时间却什么都不要他做。
- 林彦俊坐不住了：“我来上班，什么事都不用干？”
- “安静。”范丞丞伏案在堆文件间，头也不抬地冷答。
- “什么意思啊！”
- “叫你安静点，待着别动就行。”
- “哈？”
- 林彦俊一脸有没有搞错地望向范丞丞，而对方也回以他同等的脸色。
-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我会安排一个能力、学识和经验都是白纸的小少爷做事？我还没无聊到自找麻烦，林彦俊你应该明白，你这种水平的，安静当个坐台差不多得了。”
- 没等林彦俊发火，范丞丞无情补刀：“麻烦你搞清自己定位，我让你在我这里工作，不过是接受了彦生的有偿委托罢了——你的存在，无足轻重。”
- “所以你的工作，就是安静待着。”
- 切了声，林彦俊忿然坐回位置上。
- 不就是坐着不动白拿薪水吗，这么简单的事情……林彦俊一边戴上蓝牙，一边拿出手机呼叫狗友准备先来场开黑快活。
- 还没进入战场，手机就被没收。
- “你——”
- “你见过上班时间玩手机的吗。”范丞丞抽走了他手机。
- 林彦俊窝火起来：“不是你让我安静待着吗？”
- 范丞丞答：“没让你安静玩着，林彦俊，脑子是个好东西，外人进来看到岂不是掉头就走，我不要求你创造价值，就别给我赶客了吧。”
- 林彦俊还在想着用什么话反唇相讥时，范丞丞乍然弯身他伸出双臂。
- 以为对方是要抱住他，林彦俊耳热了下，不自在的别过了头。
- 下秒咔哒一声，范丞丞退了出来，林彦俊才发觉腰间多了道束缚，低头看去，一根管状塑料环形带把他锁在了椅子上。
- “这是什么！你在搞什么啊？”
- “避免你的不安分。”范丞丞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午休和下班给你解锁，哦你要上厕所打个报告也可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很清楚。”
- 林彦俊一愕，很快认出这是自行车防盗锁条——他曾经也这么把范丞丞绑在教室里。
- 而现在范丞丞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来。
- 林彦俊不服气道：“……我要告你，范丞丞，你在限制我人身自由，你这是不合法的。”
- “我没告诉你吗？彦生拜托我的可不只有工作而已。”
- 范丞丞闻言笑了笑，灯光融在他眼眸里，似团复燃的冰川。
- “适当的惩罚也是可以的。”
- 摆在林彦俊桌前的是一张纸，白底黑字一条条列开：
- 迟到早退扣1分。
- 玩手机扣3分。
- 上班睡觉扣5分。
- 破坏办公环境扣5分。
- ……
- 负值大于5将从惩罚箱抽取惩罚事项。
- “这是什么？”林彦俊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专门给你设的积分管理游戏。”范丞丞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抽奖式纸箱，“给你准备的惩罚箱，你一定会喜欢的。因为……”
- “这里面可都是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啊。”
- 林彦俊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 “听过一句话吗？世界总是遵循物质守恒定律。”范丞丞说。
- “所以啊，林彦俊，你在某个节点在别人身上加诸的事情，总会有一天，那个人会报以同样的程度。”
- “接下来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起来，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
- 所谓的游戏，让人似曾相识的即视感，让林彦俊渐渐明白，所有的因果，都是他选择的，曾经犯下的罪过。
- 他突然间有点想笑。
- “简单点吧。”
- 既然是罪过的话……
- “解开一下，我要上厕所。”林彦俊语气出奇的缓和。
- 范丞丞挑挑眉，没说什么，给他解开了防盗锁。
- 身体重获自由，林彦俊起身往外走，但他没有走去洗手间的房间，而是抬起手，顺着电线把天花板的监控器拔了下来。
- “破坏办公环境，扣几分来着？五分？”
- 话音刚落，林彦俊转过身，当场把摄像头往地上砸烂。
- “那什么惩罚箱拿出来吧。”
- 见对方没有反应，林彦俊自己拿起那个箱子步到范丞丞跟前，下个动作，他翻过惩罚箱，将里面的纸条哗啦啦地全数倒在地上。
- “比起这里写的玩意，我更好奇你想要我做什么。”林彦俊低下身捡起几张，看到里面写满了种种他曾对范丞丞犯下的劣迹，自嘲道：“难不成想要等一个迟到的道歉？”
- 范丞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歉够用的话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 “你这个人真是有病，复仇就是这么无聊地一天天折磨我吗？这就是你的目的？”
- 范丞丞仍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答。
- 窗外迟暮昏黄的光线均匀地笼罩而来，林彦俊目光眈眈地盯着范丞丞，以及对方眼瞳沾染进的焰色，心里忽地烧起把不可扑灭的火，他终于不可抑制住冲破喉咙的笑声。
- “范丞丞，你一开始就知道了是不是——我恐同。”
- 林彦俊把范丞丞按在沙发上，两手掰开范丞丞的大腿，伏低到对方的脖颈间，蛮力撕开领口，发泄式地往锁骨处狠狠一咬。
- “那就继续折磨我吧……”
- 其实他根本忘不了在范丞丞身上体验过的一晚。
- 范丞丞的柔软，范丞丞的味道，范丞丞的紧致……
- 他一直非常渴望的，那晚的第二次，无数次。
- //
- 范丞丞正式搬进了林家。
- 至于是以什么身份，林彦生没有明说。
- 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日子变得风平浪静，林彦俊继续在范丞丞的律师所上班，范丞丞再也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事，在事务所里打游戏、玩手机也好，删错文件、整乱材料也好，不处理案子就按合同给基础工资，范丞丞随林彦俊做任何事情。刚开始林彦俊回归本性懈怠起来，上班睡觉摸鱼游手好闲，后面他发现这样着实无聊，就开始看范丞丞桌上的一些案件打发时间，甚至能给材料挑出些错误，偶尔也会竖起耳朵听范律师和相对人交谈的内容，莫名在意起各个事件的进展。
- 还有些不同的是，变得很自然地跟范丞丞一起上下班。一般是范丞丞开车上下班，偶尔应酬酒局，变成了林彦俊坐驾驶位，范丞丞还夸过林彦俊开手动挡很顺，后者不屑表示真男人都是手动挂档，往后不知不觉开车更勤快了。
- 这样的生活，理所当然的，他们会一起吃饭，范丞丞每天都会早起做三人份的早餐，林彦生回家的频率高了起来，不苟言笑的他脸上还渐渐多了些表情，林彦俊知道这些变化都是范丞丞的功劳。
- 也理所当然的，林彦俊每晚走回三楼的房间，都会路过二楼的卧室听到两个男人的喘息声。
- 真有够不知廉耻。
- “唔，你今天好浓……”
- 范丞丞跪在床头抚触起眼前血脉喷张的器物，吞吐慢含一次比一次深，被颜射到还是眼含春意地勾出舌，卷过流淌过唇边的液迹，神韵诱人：“我准你射了吗？”
- “急什么？”林彦俊喟叹地长舒一气，钳住范丞丞的脖颈往下压。“再舔舔，等下把你插个够。”
- 范丞丞轻笑，唇瓣轻触过脸颊边的柱体，却没有再咬下去，他一向没那么听话，直接跨坐在林彦俊腰上，双臀摇摆一下一下地摩擦起对方的阴茎，臀间淌着滑腻的液体前后润滑着即将苏醒的器物。
- 确实有够不知廉耻，范丞丞夜晚服侍着身强力壮的林彦生，白天还要被血气方刚的林彦俊狠操。
- 甚而林彦生在餐桌吃饭时，林彦俊直接溜进厨房，解掉范丞丞的围裙肆意开干；或是隔着林彦生的书房，林彦俊把范丞丞压在露台上从后面缓慢进入。
- 他咬着范丞丞熟透的耳朵尖，目光掠过灯火霓虹的夜景，感受着身下紧致吸附的热浪感，沉沉喊起对方的名字。
- “范丞丞，范丞丞，你与生俱来就是个荡夫。”
- 含苞翠绽的几声吟叫，似是怕被人听到，很克制地保持着细微的音量，最后碾碎进范丞丞咬得发红的双唇里。
- 林彦俊肏红了眼，死死箍住范丞丞的腰窝狂抽猛送，言辞也不甘下风：“哥哥还不够满足你吗，还是弟弟的更喜欢嗯？”
- 再一次的抽出的缝隙里，范丞丞突然半翻过身，肉壁火急火燎地绞过含着的半根玩意，更要命的还是他唇边绽开深而媚的笑，和轻俏的嗓音一样分神撩人。
- 他说：“你也是啊哥哥啊，彦俊哥哥……”
- 仿佛全身血液都冲了上头，林彦俊满盘皆输，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此刻为身下人所倾倒。
- 偷食哥哥的情人，比想象的还要刺激。
- //
- “让我陪你去给哥买礼物？”林彦俊诧异于范丞丞会向自己说出这样的提议，“才不要，我从来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给那个家伙挑礼物啊。”
- 好像预料到了他会这么回应，范丞丞眼睛藏有狡黠，他说：
- “我给你操。”
- “什么？”
- “我给你操，怎么样？”
- 林彦俊笑了，他说话特别难听说对方抬哄b价，但还是心口不一地干了个爽，事后乖乖跟着去商场挑礼物。
- 在那之后，范丞丞时不时提出很多事情，比如约家庭聚餐，一起去兜风，出席哥哥旗下子公司活动，甚至是在哥哥生日那天为他筹备生日会之类的放在以前林彦俊当死也不会接触的蠢透又无聊的事情，尽管如此，林彦俊都还是做了。
- 因为履行的报酬很诱人，是范丞丞的身体。
- “喂，你刚刚是浪叫了吧？”
- “是吗。”余潮未褪，范丞丞双颊还残余着胭脂般的水色，他云淡风轻地应道，起身随意地套了件衬衣。
- 林彦俊回味般盯着衬衣下那双一摇一摆的大腿，恶趣味道：“你就是浪叫了，还不承认，骚货。”
- 范丞丞不吃这套，望也不望过来一眼，抽出纸巾缓缓擦拭起黏连腿间的分泌物，假装配合地掐出吧嗓子：“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够了吗林小少爷？”
- 哪怕假叫的声音也是够顶，林彦俊抚摸起自己刚软下来的小兄弟心猿意马起来，但少爷脾气傲作起来：“范先生还真是业务熟练，在我哥面前也是这么会叫吗？”
- 乱吃醋的小狼狗显然是想要温柔乡的安慰，但范丞丞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只觉得林彦俊说这些点幼稚好笑，回道：“那要看情况。”
- “你、你……”林彦俊气结。
- “我怎么了？”范丞丞捋了下额发，半拉开浴室的门，尔后转过脸冲林彦俊笑得风情又狡黠：“我去洗澡，你不会想在浴缸再搞一次吧？”
- “神经病。”
- 也不是不行，林彦俊嘴硬心又飘忽起来，浴室里水汽重做起来只有情调没有快感，之前也不是没实战过，水里实在太滑了，哪怕他精神抖擞小兄弟还是屡屡滑出来，可没被范丞丞嘲笑不行。他想，等下次自己练多diy几次再试，好让某人爽到再浪叫连连——最好是跪地求绕。
- 黄色废料的内心戏想得是挺美，林彦俊惬意地点了根烟，另只手抚摸起床边范丞丞的衣物。
- 突然，他碰到硬硬的东西，往手边一瞧，从范丞丞的裤子口袋里翻出支录音笔。
- 真是个恐怖的男人，难不成现在也在录音……
- 细思极恐，他看了眼浴室玻璃门映着的身影，定定神，按下了播放键。
- 录音笔的音质不太好，但林彦俊还是清晰地辨认出范丞丞与人交谈的声音，交杂人声中，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林彦俊整个人都震住了。
- 「对林彦俊的计划按这样进行可以了吧。」
- 如当头一棒，林彦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过神，录音笔还在播放着谈话的内容，但他完全听不进任何内容了，满脑子都是范丞丞那番话暗藏的意味。
- 浴室门再度推开，淋浴干净的范丞丞换了声正装出来，他平静地看向林彦俊，以及他手中紧攥的录音笔，挑了挑眉：“噢？你听到了什么？”
- 林彦俊警惕地用审视的目光将范丞丞从头到脚打量了遍，瞧不出一丝端倪，他咬了咬唇：“范丞丞，我们谈谈。”
- //
-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在咖啡厅里。
- 林彦俊目不转睛地看着范丞丞长久长久，缓慢而迟疑地打破沉默：“计划是什么？”
- 范丞丞收回一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视线：“嗯，该从哪里说起呢……”
- “那就从头说起。”林彦俊难得的有耐心。
- 范丞丞抬起了漆黑且亮的眼睛，直直地对上林彦俊的目光：
- “林彦俊，你觉得我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成为被排挤的对象呢？”
- 他脑袋快速掠过范丞丞高中时期那副笨拙模样：“该不会很小时候就那样了……”
- “差不多。”范丞丞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来说，是在幼儿园开始。”
- “只是小孩的我，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会被排挤呢？”
- “弱肉强食。胖丑，打扮土，爱哭鬼，性格懦弱，十足弱者的标签。”
- 不管怎么欺负都不会吭声，也没有生气过，只会软弱地躲在角落哭泣，他对那样的范丞丞印象就是，懦弱，爱哭，娘娘腔，很适合随处使唤的小学弟。
- “说得很有道理，但不只是这点。”
- 范丞丞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
- “我家境不差，成绩优秀，仍旧被排挤，是因为我不会站队，我从不踏足你们任何一个圈子，当不了老大，也不是马首是瞻的小弟，成为了剩下的人，最后排挤的对象成了我。”
- 听到最后，林彦俊不忍心再去看范丞丞的表情。他以为接下来范丞丞会是揭露、痛斥和批判校园暴力，不料话锋转了个方向，是他所始料未及。
- “所以，林彦俊，你那时候的做法，是我那么多年看到的一点光。”
- 范丞丞竟说：
- “——可以称之为希望了。”
- 林彦俊至为震惊地望向范丞丞。
- “你所谓的欺压也都是不痛不痒的行为，连点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也从不强迫我跟着你们做出格的事情。”
- “最过分的，你几声辱骂逼着我跪下，后面我发现这是因为走廊路过了高年级学长，还有，逼着我喝下别人打过手枪的水杯，借故一脚踢翻掉水杯……这就像作秀。”
- “我的作用只是为了体现你有在融合弱肉强食的圈子，我扮演弱者，你扮演强者，不是吗？”
- 似有什么藏在最深处的不可能被看见的，要被对方一层层剖开出来。
- “不懂你在说什么。”
- “林彦俊，在你看来，我所做这些为了什么？”
- “……复仇。”
- 林彦俊给出了最合常理的答案。
- 范丞丞没有否认：“不错，当下我是想过真的要报复你的，计划本身是收集证据，再曝光出来，这样你哥哥的政绩你的人生都完蛋了。”
- “那时候我还挺胜券在握的，这种程度足够震惊媒体刷新历史了吧？可当我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一件违和的事情……”
- 范丞丞紧盯着他，目光闪烁着，一字一顿道：
- “林彦俊，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从来没有在无人的场景欺负过我，你没有在只有我们单独两人的时候欺负过我，一次都没有。”
- “难以置信吧，你在别人面前，总是不可一世不可理喻的校霸，但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是温柔的。”
- “你可能自己都不清楚，实际上你并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你会做那样的事情只是为了营造同流合污的假象，显得跟大部人那样，你不想掉队。”
- “你不是什么校霸制霸天下，你只是为了迎合别人而活。”
- 范丞丞目光微顿，静似川湖的眼睛稍稍漾起了波纹，他真正地袒开了笑意。
- “但是啊，林彦俊，其实你是个温柔的人。”
- “你和那些无可救药的家伙不一样，你会在别人往我椅子恶作剧涂胶水的时候，故意用荧光笔涂改提醒我注意；你会在我被关进厕所的时候，等到学校所有人走掉后让门卫给我开门；你会在我打篮球被推了一身伤的时候，借着水枪把我打退到校医室……”
- “你在用最笨拙的方式维护自己，以及保护我。”
- “我曾经无数次想转学回国，留学的环境实在糟糕透了，可你的存在，让我觉得这些糟糕的日子，也不是不能支撑下去。”
- 范丞丞看向林彦俊的眼神柔和到几乎称得上温存，最后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妙。
- “难以理解吧，这些名义是复仇的计划，其实是我对你报答。”
- “我准备那么多年的，给在学生时期给了我希望的，只属于我的制霸大人的报答。”
- “林彦俊，谢谢你。”
- //
- 「小丞，你说要矫正彦俊的话，做得到吗？」
- 「可以啊。」
- 「这么肯定吗。」
- 「因为计划早就在进行了。」
- //
- 八年前。
- 林彦生掐灭了烟头，望向男生：“你知道我叫你是什么事吧，老实说，发生这些事情确实棘手，所以，你选择不报警，也不要和解金，愿意配合校方把消息压下来……”
- “董事长是在想封住我这张口吗？”被叫到私立学校最高掌权者的办公室，范丞丞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 “要让你永远闭嘴方法多的是，但我也不是什么坏人，你暂且说说，想要什么？”
- “林董看过《检察官内传》吗，里面有个片段，施暴者们向被欺凌的孩子道歉……”
- “你是说要个道歉吗？可我感觉这不是你要的。”林彦生打断道，他看得出这个男生并没有外表那般空无一物。
- “不愧是林董，听闻早些年您接下X大位子时还是个烂摊子，能把学校发展到如此一流一天，您的智慧功不可没。”
- “我喊你来不是为了听奉承的，直接说结论吧。”
- “我想要的只有一个。”范丞丞提了提唇角：“矫正您宝贝弟弟的恶行。”
- 林彦生眉头一皱：“现在的大学生说话都不怕得罪人吗。”
- 范丞丞反问：“难道您没想过让林彦俊走回正常的道路吗？”
- 片晌，林彦生长叹一气：“看来你还挺了解……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 “但彦俊已经是个性格定型的成年人了，无论如何，我是他唯一的家人，所以发生这些事情，除了善后我也只能表示抱歉。”
- “而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当真？不会有人把亲弟弟随便交给个陌生人管教吧？还是发生过瓜葛的背景，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目的不纯。”
- 范丞丞回道：“刚才那个故事我没有说完，被欺凌的孩子想要的不是道歉，而是施暴者受到应有的惩戒。”
- “你这个说法是要验证我的怀疑吗？”
- “这只是比喻，林董您应该不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弟弟，对林彦俊而言，要是无法放纵自己顺遂所愿，而是过着正统的循规蹈矩的人生，还有什么比这还要更折磨了？”
- “你想说是我们目的一致。”
- “正是如此。”
- “虽然很有意思，但我从不信任外人。”
- “我会让您相信我。”
- 范丞丞微微躬身离开，留下林彦生定在桌前若有所思。
- 这是一切的开始，那时候连自认帷幄一切的林彦生都不会料到，未来无数个日子会与这人盘根错节。
- 在那之后，得于林彦俊愈加的难以管束，林彦生再次找上了范丞丞。
- 起初，林彦生也只是把范丞丞当做半个报告，他能在范丞丞得知林彦俊更多的情况，逐渐的，他从范丞丞的谈吐里发现对方确实不简单，
- 再后来，他们的交流除了林彦俊，有了更多的话题。
- 范丞丞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很好的建议者，年轻人的思维总是新鲜而独特，他总能直言不讳地说出令人意外又让对方受用的回答。
- 阅历决定思想，屁股决定脑袋，达到林彦生这个高位的人，向来听不到也不喜欢听所谓的劝谏，但范丞丞的想法总是能一针见血，而林彦生在他面前也能很舒适自在。
- 所以，他们后面发展到了亲密的情人关系，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 //
- “请进。”
- 林彦俊整了下衣领，打开律师事务所的门。
- 他头次在那人脸上看到错愕的表情。
- “见到我有这么惊讶吗？”
- 也是，自从那天后，他们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面了。
- 林彦俊笑着一步步地走向那个人，直白而灼热，正如当年对方向他走来那般。
- “我赶上了，有两件事，你给我听着。”
- “第一件事，生日快乐。”
- 他往桌前摆出了律师执业证书。
- “第二件事，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了吗？”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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