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光者崛起 - 第三章第二节萤火奇遇夜（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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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二节 萤火奇遇夜
三位小精灵只剩下两天可以留在尼温的时间了……
奥威尔在沃林一个地洞里撑起一块折光领域，诺瓦和奥尼就呆在这里，试图用奥尼的雷电来强化诺瓦的感知范围，通过远距离链接精灵井来与赛安取得联系。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在超过尼温的生灵们给的时间后可以继续藏在这里帮助奥里——谁都明白，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帮助奥里成功摆脱黑暗侵蚀的烦恼……这也是西珥的意思，她是以往拥抱过自己的灵魂树们的意志总和，集合了那么多的经验的她，不会再犯威洛的错误了。
奥威尔则抓了两把软泥，和奥里涂满了全身后一起披上了麻衣——掩住样貌和身上的光一同前往西珥所在的林地。
泉源林地，则是两人的必经之路。
当他们掐着入夜的时间徒步赶到泉源时，发现这里居然灯火通明！
“坏了……我忘记今天是萤火节了！”奥里心里一紧——这是尼温的生灵们纪念自己融入光芒，把生命带回到这片大地的日子。本想着趁着晚上人少方便赶路的两位现在十分尴尬的对视着……
“萤火节？我的天，这要持续多久呀？！”奥威尔看着那些正在交接班的持火哨位，心里犯了麻——他不怎么在乎这个陌生的土著节日，唯独这节日的时间是他所在意的。这些摩奇族交接班的样子可不像是他们在这个节日里会有休息的样子……如果这节日只过一天，那他们可以在泉源外躲过这个时间再继续前进。可奥里告诉他这个节日是要从自己接受夸洛克的遗愿开始，直到牺牲后加入萤火意志，相当于三到四天的时间都会是萤火节……
这意味着，两人想要前往西珥身旁，要么硬着头皮上，要么从寂静岭绕路而行……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两人都知道寂静岭有一位“大哥”坐镇，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想去那里……）
两人咽了咽口水，拉低了帽檐徐步进入了泉源。
泉源林地经历了四十年的发展时光，它从由奥里送来并夯下的第一块矿石开始，到现在的如此规模的大块聚居地，让奥威尔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几乎合不上那惊讶的嘴巴。而奥里虽然是一天一天的看着泉源的崛起，却只有看看而已——那些热热闹闹的小吃摊所散发出来的果香让这位几乎40年颗果未进的“老”精灵垂涎不止，若不是有麻衣掩盖着自己的脸，那种饿鬼看美食的表情可能就要上明早的新闻早报了……
“奥里，奥里！”奥威尔把被美食勾走了魂的奥里硬生生的晃醒，“你快看！那是什么？！”
从美食上回过神的奥里顺着奥威尔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焦糖山楂！
“哇！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个诶！看上去好好吃啊……”奥威尔看着那些从热锅里舀起来的透明糖浆被摊主娴熟的浇在一串串被串好了的山楂果上，手指捏着竹签那么一转，焦糖就牢牢的在山楂果上凝结了，在幽幽的萤火下闪耀着温暖的金光……
奥里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了，他三两步就冲到了摊前，抓起一串焦糖山楂就要往嘴里送。摊主见状却也没拦着，反而给这位傻傻的客人推销了更多口味的焦糖缤果系列的小吃。奥里吃的这么香，可把一旁的奥威尔给愁坏了——他们俩为了让自己身上的光不易被察觉，把身上所有的精灵之光都给丢掉了！他俩现在身无分文！
“哈哈哈，好久都没有人会这么喜欢我的手艺了！来，多吃点！”摊主居然……根本没关心两位衣着奇怪的客人身上是否有足够的钱！
口中融化了的焦糖似乎被奥里给遗忘了，他听着摊主的声音，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又愣了几秒后，奥里脱口而出“图里……”
摊主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
“你…认识我？”图里打量着这位傻傻的客人，他的举止行间也给自己带来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现在摊前也就只有这位傻傻的客人和他身后的穿着相似行头的人，图里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绕过摊子走近了去观察着这位认识自己的“老相识”。
“图里……你还活着……”奥里根本不敢相信，当年在泉源帮助自己种下了希望之种的老园丁图里居然依旧健在！当他看到老格罗姆拿起了图里的农具时他还以为老园丁已经……
现在已经成为厨子了的图里听着奥里这么奇怪的问候，抓起糖勺轻轻的敲了一下这位冒失鬼的脑袋。
“你这小崽子怎么跟老头说话呢？！你……”他这么一敲，奥里脸颊上已经开始干裂了的软泥应声脱落，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洁白皮肤被图里一下子就给捕捉到了，尽管奥里已经很迅速的拉紧了围脖遮挡住脸……
“你是……精灵？……”老图里刻意压低了声音，奥里立马的摇了摇头，却被老图里直接抓住了手。
“呃……”奥威尔瞅准时机上来就是一掌，虽动静小，确实分精准的打在了老图里的后颈。奥威尔顺势搀扶着差一点就暴露两人的老图里，把他放在了他摊位上的座椅上，娴熟的把他的身子稳稳的立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根本看不出来摊主已经晕了的。
奥威尔抓起还在发愣的奥里的手，大步离开了这里……
“你怎么那么熟练？”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一间草屋里，奥里突然质问起奥威尔那娴熟到不对劲的擒拿术。奥威尔没有去看奥里，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奥里，你离开尼博尔的这段日子里，赛安十分伤心……她十分希望可以从我们之中找出第二个你——至少可以安慰一下她的心。但那是徒劳的，奥里只有你一个……”
“终于看清了现实的她逐渐放弃了那个念头，但是我却记得很清晰。当时（感觉）还只是模糊的，直到有一天，我的屏障被一个强大的怪物给打破了……我的朋友也因此而丧命……我从那一刻起，彻底的明白了赛安为什么会有那种类似偏见一样的执着了——你是特殊的，你不会像我们一样只会躲在保护后面，你敢去斗争……”
“我每天都逼迫自己去训练体能，在银之树里不断的去跑酷，想象着身后肆虐的大水，一点一点的去试着超越你。”
“和石犀打架，与蟾蜍赛跳高，引诱史莱姆攻击自己训练自己的反应力……这不仅仅是为了安慰赛安……我是真心的想要超越你——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信任着我的朋友了！”
讲到这里，奥威尔凝重而坚强的眼角泛起了点点泪光。一股负罪感升起，奥里很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就在刚才，他居然怀疑了一下奥威尔的身份以及他的目的！
“没错，我很喜欢吹牛。用那种显得自己很厉害的谎言去弥补面对危险之前的恐惧……但经历了刚才，我或许是时候做回我自己了——我已经不需要谎言来支撑自己了……我也许仍未…”
奥里的拥抱打断了奥威尔，“不，奥威尔……你早就超越我了！”
外面的嘈杂打断了奥威尔的“成人礼”，似乎有一队摩奇族小队正四处寻找两位把图里打晕了的陌生人。
两人发现了草屋顶部的一个小漏洞，他们迅速的一前一后溜了出去……
在屋顶悄无声息的飞檐走壁，对这两位身手了得的精灵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他们身上掩盖住光芒的软泥已经开始干裂了，没过多久，几乎一半的软泥都脱落了！摩奇族小队里更是有追踪高手，顺着那些软泥碎块紧追不舍。
“哎呀！”一只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热汤的摩奇族女孩，正准备回屋享受美味，但屋檐落下的一些碎泥块直接落进了汤里……
“是哪个可恶的小鬼在恶作剧呀！！！”她对着屋顶生气的叫喊让两位精灵牢牢地扒住屋顶，不敢再动一下——可这样一来，她的叫声却让追踪小队们更进一步的追了上来！
这下怎么办……
奥里擦了一把汗，忽然发现他的手似乎粘上了什么黑色的东西……
炉渣！
“嘿，奥威尔！这是个铁匠铺！快，来……”没等奥威尔开口，奥里就抓起一把屋顶上那些从烟囱里飞出去的炉渣，堆到奥威尔面前。
“这…这是什么啊？”奥威尔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铁匠铺”，也不知道这些炉渣是不是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毕竟这些炉渣都是黑色的，还带有异味……
“你看，像不像摩奇？”奥里把手上剩余的炉渣娴熟的往脸上一涂，呵！真别说，还真的像一只摩奇！
“来，帮我把剩下的地方都涂满！”奥里示意奥威尔丢掉麻衣，帮自己完成剩下的伪装。奥威尔顿时明白了这位偶尔看上去傻傻的老哥哥的意思……这个奥里，一机灵起来能甩赛安十条街了！就是这味道……
在相互帮助彼此涂满炉渣，并确认没有遗漏后，两人轻轻的跳下屋顶（奥威尔一开始出于本能十分的抗拒这些炉渣粘在自己身上，奥里死死地捂住他的嘴，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奥威尔涂成一只“摩奇”）。此时那支搜查小队已经抵达了铁匠铺，那个收了委屈的姑娘用着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向着他们恶狠狠的痛斥着这两个“熊孩子”所犯下的“弥天大错”。而这两个“熊孩子”则就这么从这支搜查小队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真有你的，奥里！不过……”奥威尔欲言又止，奥里看了看彼此，笑了笑到，
“确实挺难闻的……去摸两身衣服，然后赶紧找个地方洗掉这些炉渣吧！”两人看到了小镇边上一块明亮却又雾蒙蒙的地方——那是泉源温泉！
有温泉的地方就一定有衣服，而且还能在萤火光和雾的掩护下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一不做二不休，两个“熊孩子”立刻钻到树林里，一点一点向着温泉摸了过去。
搜查小队只在可怜女孩家的铁匠铺屋顶找到了两身脏脏的麻衣…
“啊……”这是两人第一次泡在温泉里，没错，是第一次！
奥威尔潜了下去，对着奥里吹出一串泡泡。那泡泡从奥里身上擦过，像瘙痒一样，但又不同于瘙痒那样难耐，反而还有一些舒服。但毕竟是“别人”吹出来的，痒还是大于舒适的……
奥威尔在水里，依稀的听出上面传来的模糊的声音奥里是在讨饶，但他不想停，反而利用水下呼吸又吹出一排更大的泡泡。这下奥里也不再示弱了，他也潜了下去，抱住奥威尔就是一顿猛吹……
嬉闹着的两兄弟被一声模糊的怒吼给打断，他们偷偷的探出脑袋去寻找怒吼声的来源……但这也让他们听清了“怒吼哥”接下来的话：
“哪个缺德玩意儿搁这窜稀呢？！老子的温泉啊！！！”
两人身上的炉渣都飘在了水面上……被这个温泉老板当成了………
的确，温泉的硫磺味和炉渣那刺鼻的味道掺和在一起，又被温泉的高温给升华了一下……那味道确实难以言喻！
尴尬的两人灰溜溜的游到另一边，借着雾气的掩护爬上了岸。但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应该先去找衣服再去泡的，他们身上的光现在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外了！
不巧，此时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三两只摩奇族！
温泉的滋养没有削弱俩人的反应力，他们立刻转身跑进了另一块温泉池里……
一直躲在水中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水面之上摩奇族们的躁动也是愈来愈烈——这样一来，别说那只搜查小队会不会被引来了，就是温泉老板也要掘地三尺把这两个“坏蛋”给揪出来！
奥威尔明白哪怕自己被发现了，奥里也绝不能被发现，于是他示意奥里躲好不要动，自己浮上水面去观察情况。
“是炉渣！”他一上来就听到了这三个字，透过雾气，他看到了那支搜查小队的身影！
偏偏两头老虎会晤了……
奥威尔正准备潜下去告诉奥里这一最坏的消息，却被一只粗壮的手给抓了起来！
卯足了劲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来的奥威尔被一个大块头给抓住了！但所幸他没有叫出来，那些摩奇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抓了——奥里有了逃跑的时间！
“你是奥里吗？”大块头轻轻的附在奥威尔的耳边，似乎他也不想这只精灵被摩奇族给抓到。奥威尔惊讶的看着这位满面银须的老大个，轻轻的摇了摇头。
水下的奥里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但他没有逃走——他浮出水面看了一眼大块头，然后居然直接爬到了大块头的耳边！
“你是格罗姆？！”
老格罗姆被这声熟悉又亲切的声音给折服了，他激动的托起耳边的精灵，“奥里！真的是你？！那个纳威长的真像你，哈哈……”
老格罗姆显然没有介意奥里身上的变化，这对跨越了时空的老友在这个温泉里相见，就如同上帝赐予了这位年迈的长者的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但老格罗姆还是明智的——那边的摩奇族肯定是在找这两位精灵，他把两人藏在自己的胡子里，起身走进了自己的租房。
“你这次怎么没动手？”藏在胡子里的奥里低声向奥威尔问到，“他块头太大了，我够不到啊！”奥威尔表示很无奈……
幸好“抓住”两人的不是别人，是可靠的老格罗姆……
老格罗姆应付走了逐房搜查的摩奇族，随后更换好衣服带着胡子里的两只精灵回到了自己的草屋。
“奥里，不知道你还你不记得了…”老格罗姆抚摸着老草屋的墙壁，“这间草屋，是那个时候我为你打造的居所。”
时过境迁，但唯独这块属于自己的房子被完好无损（除了那扇被老格罗姆拓宽了的门）的保留了下来……但自己在尼温的生灵们心中的地位，究竟还能保持多久呢？
“你们一定是要去见森林之眼吧？就这么光着身子去，肯定会被抓住的。”老格罗姆是当时摩奇族驱逐三兄妹时在场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喊出反对的声音的人之一，精灵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这位长者比任何人都要苦闷。他这一生见证了精灵奥里带给尼温的奇迹，甚至把自己的生命都留在了这块时刻都在伤害着自己的土地……精灵是真正高尚的生物，生命的运转一直由他们所维护，即便是中间出了差错，造成了许多无法挽回的伤害……他们也不应该被仇视！
老格罗姆翻箱倒柜的扒出两身摩奇族身材的狼皮风衣，送给了这两位高尚的朋友。“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去填乱了，我想替摩奇族们不成熟不理智的行为向你们道歉……”老格罗姆撑着年迈的身躯向奥里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者连忙上前阻止到，“您这是干什么呀？误会总会有化解的那一天，我们不会在意现在的那些不公的待遇的！您不用这样，真的！”
老格罗姆坚持了自己的选择，随后把两位精灵送离了泉源，转身独自回家了。